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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分家？我不同意！”赵氏在张师傅看不见的位置，瞪着婆婆王氏。
王氏对赵氏的愤怒视而不见，“你不同意，那就把镖行给智明吧。咱家这镖行一直都是长子继承的，当年他爷爷没给他二叔，就是因为老大是长子。按照这个说法，现在给智明也和情理。镖行给智明，就算不去京城，亲家那边也不会说什么。毕竟也是有家也要继承。”
“娘，您怎么这么轻飘飘的就说把镖行给智明？！那小虎呢？小虎就不是您孙子了？”
张师傅震惊的看着赵氏，他原来一直不知道，赵氏对镖行一直有想法，一直打着让小虎继承镖行的主意。
他这些年格外的宠小虎，就是因为都是儿子，他对二弟的愧疚，在面对同样不能继承镖行的二儿子的时候就多一些疼爱。
也希望因此，两兄弟以后不会因为这些身外事而有了龃龉。
张师傅以为，赵氏对此是支持的。确切的说，在她当年刚嫁进来的时候，是同意的。
那时候她说了，她是继妻，又是寡妇出身。他们两个既然有缘分凑到一起了，那就要把日子过好。一起都是为了孩子。刚开始的时候她对智明多好，零花钱都要比他这个老子多。什么时候变了的？
是从小虎出生吗？
这时候张智虎回来了，他刚出去送赵淮生他们了。虽然人家都有马车，但是作为男方家的人，也要出个人送送。张智虎把赵淮生他们送出城的。
“爹、娘、大哥，我把叔婶儿赵大人他们送出城了。”张志虎屋里神色莫名的亲人。“你们这是咋的了？”
赵氏看到儿子，悲从中来，“儿子，这个家，没咱们娘俩的位置了。”
张师傅扯了赵氏一把，“你当着孩子的面儿说这些做什么。”
赵氏扭了一下身子，哭的那叫一个惨，“为什么不让我说。你说我嫁到张家这么多年，我哪里对不起你了。我替你曹持家里，我替你供养公婆，伺候走了公公，现在伺候婆婆。再给你拉扯孩子，还给你生了一个。结果我得了什么好了？我是为了钱吗？我刚嫁给你的时候，我和你要彩礼了吗？你不过是替我背了十五两的债。我就啥都没有拖拉着铺盖就来了。结果呢，你是怎么对我的？孩子孩子不拿我当亲娘，你你不拿我当回事。怎么？现在是打算着和智明一起逼死我们娘俩吗？”
“妈，你说什么呢？！”张智虎拉着赵氏，“大哥，我妈这些年她待你怎么样为人如何你也知道，再老实不过的一个人。她现在说这些话都不是故意的，大哥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看着张智虎眼里的焦急，张智明叹了一口气。
其实他很想兄友弟恭，但是他和张智虎中间站着一个赵氏，这辈子恐怕都不成了。
张智虎眼里，赵氏的确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母亲。在赵氏让他零花钱任意花，想捧杀他的时候，小虎还嫉妒过生气过。
赵氏做那些污遭事，就算当着张智虎的面做，他也不会往别处想。
不是发生在他身上，他根本感受不到。而且也没有一个儿子会轻易怀疑自己的母亲。
张智明年幼的时候也曾经以为赵氏是个好的，直到有了赵氏那一桩桩一件件。学堂的先生厌恶他，说他满身铜臭，说他性格粗暴。当先生厌恶他，同学疏远他之后他才明白，原来那些对他的好，是不会带来好结果的。
当他如她所愿离开了学堂，那取之不尽的零花钱也就跟着没了。在无意中听见她和她娘家人的谈话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。
“智虎，你想继承镖行吗？”张智明问。
“啊？大哥，你说这些干啥？我想要我自己去挣，我不争你的。”张智虎这样说的时候，语气虽然很诚挚，但是眼神到底是闪躲了一下。
张智明心里叹了一口气，果然，他也是想过的吗？
其实他也能理解，人都有私心。
王氏这时候拿拐杖戳戳地面，“老大，你现在给拿个主意吧。是像之前答应赵家的那样，让智明成亲之后立马分家，让他们去京城。还是智明不去京城，现在就继承镖行。”
“娘，我···这···”张师傅拿不定注意了。两个都是他儿子，他···他要如何做啊···。这个家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和睦吗？
张智明叹了一口气，“爹，你别为难了。等我们成亲分家之后，镖行给弟弟吧。我和小草以后就在京城定居了，以后弟弟给你们养老，镖行给他。我放弃继承。”
王氏看着大孙子，“智明，你是长子，你可想好了再说话。”
张师傅叹了一口气看向张智明：“智明，是爸对不住你，可是你有能力也有赵家这门姻亲，你弟弟和你娘他们只有我。”
赵氏抹掉脸上的眼泪，这个结果她很满意，“智明，要不分家再过些日子再说吧。这家里为了你成亲的事，聘礼花费了不少，还有酒席等等。这也没多少银子可以分啊。”
张师傅呵斥赵氏，“你给我少说两句！去！把银票匣子拿来，现在就给智明！”
赵氏张了张嘴，看到张师傅都已经红了的眼眶，才扭身回去拿钱匣子去了。
哼，拿就拿，她才不怕，她可是把好多钱都换成首饰了。她就不信，他们还能把她这个后娘的首饰拿走？！
张家的家财她可都要留给她儿子，分给别人一个铜板儿她都难受！
哼！都怪死老太婆！要不是她，她又能拦下张智明进京过好日子，她又能省一个镖师的银钱，等老太婆死了，她多吹吹枕头风，那镖行是谁的还不一定呢！
不过现在事已至此，也就只能这么着了。至少，儿子名正言顺的得到了镖行啊。
不行不行，万一他们以后反悔呢？她得让他签个文书才行。
等赵氏把钱匣子拿过来，张师傅打开一看，没多少银子，脸立时就变了。
“银子呢？”他辛苦大半辈子，怎么可能就剩下这一点儿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