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气氛变得生硬尴尬,这在秋家,可是难得出现的。
好在不打紧,这家里,还有很会化解矛盾的人在。
“福平婶。”珍娘不知何时走过来,轻轻一伸手,接走了福平婶手里的托盘:“小姐赶了半天的路,又跟我们到处逛,这会儿想是乏了。你去打水,小姐要匀匀脸。”
福平婶张了张嘴,疑疑惑惑地看着珍娘。
夫人,不会连您也看错我的用心吧?
珍娘幽幽眸色微漾,似轻风掠过水面:“去吧。”
声音软得能滴出水。
福平婶愣住了,没等反应过来,珍娘手里的托盘又换了位置。
“沉得很,我来吧。”秋子固风轻云淡地接过来,笑了笑,当然是对珍娘的,只有对着她的眼睛,他才能笑得如此真切温柔。
文亦童几乎要叹气。
“走吧,”珍娘挽起文苏儿:“去洗把脸。”
直到走进房间,文苏儿依旧有些气鼓鼓:“好好的!算什么事?我根本没有想怎么着!她凭什么当着大家的面给我难堪?!”
珍娘什么也不说,替她掸掸袖子上的浮灰,又抿抿鬓角的散发。
文苏儿安静下来,半晌,眼眶忽然红起来。
“你真有福气。”
这话貌似没头没脑,但珍娘并不觉得意外,相反,她很理解地低头,不去看文苏儿。
“福气这东西,每个人都有。分先后的,你看我现在好,其实前些年,也很过了些苦日子。所以我知道惜福。苏儿,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?苏儿妹妹,你生来幸福,所以不很了解苦这个字。其实现在觉得过不去的坎儿,闭闭眼咬咬牙,落定决心了,也就是眨眼就过去的事罢了。”
文苏儿细细品味她的话,当然不信,但片刻之后,突然有了勇气。
“我想留下来!”
福平婶正好送热水来,才走上台阶,就听见文苏儿不管不顾的语气,顿时心里又有了火。
真不要脸!
然而,珍娘却一点不生气,更无错愕之色,仿佛早知道,文苏儿会这样说。
“留下来,做什么呢?”眉目间含着浅笑,珍娘懒懒靠在窗棂下,一对点漆似的灵动双眸,若有所思地看着文苏儿。
文苏儿小脸红得发烧:“我知道你会误会!不是,我不是为了他!我想留下来,因为,因为你的暖房!”
放屁两个字已经梗在了福平婶的嗓子中间,若不是顾忌珍娘在房里,她直接就要对着文苏儿开炮!
但珍娘还是很平静,甚至,她笑得更开心了。
“真的?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:“嗯,也对,我的暖房,确实很有吸引力。我也这样觉得,为了它放弃难得的机会,不跟哥哥云游四方,看风景买特产,是真的很有说服力呢。”
文苏儿的脸顿时白了:“你不信我?”眼眶暖融融地涨起来,蓄水池到了临界线似的,一碰就要掉泪:“我真的,不是为了他。”
这话半真半假。
没错她是很喜欢珍娘的暖房,喜欢到确实不舍得走。
但就此说她完全忘记了秋子固,那个外表清淡如霜华,内里热如岩溶的男人……
也不是真实。
文苏儿从来不知道,秋子固也会如此热烈体贴地对一个女人,直到刚刚,她亲眼见证了秋氏夫妇之间的默契旖旎。
她不相信,就算是真的,也可能只是暂时,所以她留下的另一重目的,是为了见证。
时间是很有威力的,不管在哪个方面。
珍娘笑得很自如,眉心平展,唇角微抿,春水般的眼眸中似有暗光闪烁。
“文小姐真想留下?我们这里的生活,可不是你刚才闲逛时看到的那样哦!游客和主人是有区别的。你要留下,就得当个长工。别误会,我虽然是这里的女主人,也一样是长工,甚至,做得比钧哥福平他们,还要多呢!你能做得来吗?”
文苏儿倔强地嘟嘴:“把我想成什么人了?我文家虽富贵,每一文钱却也是辛辛苦苦自己手里挣来的!我自小也是跟我哥一样,看着管着隆平居长大的!你当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,那就错了!如果你让我留下,我就让你看看,文家二掌柜是怎么做事的!”
珍娘轻轻击掌:“好,说得好!文家二掌柜,既然你意已决,我再拒绝就显得不尽人情,也不给文家面子了。行,那你就留下吧。”
文苏儿大喜,几乎没跳起来,但几乎同时,外头传来当啷一声巨大响,又吓了她一跳。
珍娘笑眯眯捞起门帘:“怎么了婶子?”
福平婶正忙着捡瓷盘落地后的碎片,慌张抬起头来:“夫人,是我的不是,我,我刚才手滑……”话没说完,一把将珍娘拉出门来。
“夫人您是不是头晕了?刚才没喝酒吧?怎么能把这位留下来?”
情急之下,忘了将声音压低,文苏儿都听见了,不免又紧张起来,蹑足到门边,偷偷听着。
珍娘趁机扶她起来:“不用捡了,留神手,放着,让虎儿来扫吧。”
福平婶急得又是摇头又是跺脚:“夫人!”手指着屋里:“这尊瘟神为了什么来,您不知道吗?!”
珍娘眼底倏地闪过精光湛湛:“婶子,您觉得我会是那样迟钝的人吗?”
福平婶叹气:“我知道您不是,但您心太善了,这世道,人善被人欺,马善被人骑。不说别的,这文家小姐自己不知避讳,显见得就是个脸皮厚过书的。您别上了她的当,看着娇滴滴,其实包着一肚子祸心,见不得您跟老爷好哪!我呸!”
文苏儿先是大怒,但听到最后,见对方竟一针见血地指出自己的真实用心,又羞得几乎没地儿钻,好在房里没人,不然真是无地自容。
本来么,自己的心思是放在明处的,连福平婶都看出来,就更提珍娘了,只有自己,还当着鸵鸟一样,埋头不顾腚。
可是,如此,那对方又为什么让自己留下了呢?
羞惭之余,文苏儿紧紧捏着自己的一方罗帕,竖起耳朵,要听珍娘,如何解释这个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