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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神与爱神编织的成长寓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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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评西篱长篇新作《雪袍子》

周思明

西篱善于在诗、散文、小说这三种文体间徜徉,她娴熟地做着正反两个向度的精神体操。长篇小说《雪袍子》仍不例外。布封说:风格即人。也许,这是她的一个定数?上升到较抽象的高度说,西篱的写作显然秉承了浪漫美学。她写小说,像孙猴子屁股后面藏着根旗杆——浪漫的、诗化的、梦幻的旗杆。这让我忽然联想到异域的 德国浪漫美学来。德国浪漫美学从早期浪漫派的兴起,到当代的新马克思主义美学,已然经历二百年历史。人们已经看到,这一思维传统是如何像寻访神灵的诗人,拼命在寻找人生的诗。不管是诗的本体论也好,还是本体论的诗也好,最终都是为了解决经验与超验、现实与理想、有限与无限、历史与本源的普遍分裂,渴望人向诗性的生成、人生向诗境的生成。我以为,这种渴望特别适合作为西篱这部长篇的写作主旨。

简单说,《雪袍子》是一个关于成长、关于爱的寓言。据说,蛇的一生需要蜕皮多次,每蜕皮一次,它就长大一点。小说主人公周忻在13岁时发生的人生变故,让他感受到比蜕皮更难忍受之痛。经历逃亡和苦难,感受痛楚与悲伤之后,是爱给予他力量,让他有勇气迎接今后未知的人生。他没有母亲。但有爷爷和爸爸的爱。那次意外,导致他流浪他乡。人贩子,老鼠窝,大城市的噪音一股脑袭来,令他不知所措。他做了各种各样的梦。他结交伙伴,认知美好,经历温馨,体验惆怅。在被贩卖的遭遇中,他逃脱了。作为一名“孤独勇士”,他解救所有被人贩子控制的孩子。爸爸说:“带着镜子上路,就有光,能找到你想要的。” 周忻就带着镜子在城市四处游荡。而成长是瞬间被发现的,从镜子里,在阳光下。显然,《雪袍子》当属“成长小说”。拿《雪袍子》与《孤独之旅》以及更早的《三毛流浪记》、《小铃铛》、《小布头历险记》等成长小说相比较,虽说彼此有题材领域的区别,故事性也有强弱之分,但它们均是从“成长”主题或“孤独”主题来切入文本的。只是,西篱这部长篇再度发挥了文本的诗性化特征和诗意性存在的特长。这一点,我在阅读过程中已经有所发现。我其实很想跳出以往读西篱小说的思维定势另辟蹊径。我甚至想,她何以不换一种写法,进行另一种风格的小说写作呢?转念一想,要是那样,西篱还是西篱吗?要是那样,她可能变成张欣或者盛可以了。阅读中,我窥见《雪袍子》底下掩饰不住的诗的气息,体验着主人公“成长”的温暖与悲凉。小说在“诗化”的主题、语言和细节的紧密胶结中,将我一步步地带入到诗意化的成长世界。在与小说文本的交流对撞过程中,在细读文本的喜怒哀乐中,我发现和体味了文本的诗意魅惑,从而感悟文本,也共鸣于文本所传达的感人成长经验。

西篱小说优美的诗化语言,优雅的写作姿态,忧郁悲悯的人文关怀,执着于古典主义的审美情趣等等美学因子,让我感动。《雪袍子》写得很稳健,疾徐有致。尤其是语言,纯净,透明,单纯,明白,并带有浓淡不一的诗味。对话很多,类似话剧或影视对白。情节性不强,更象散文,有的地方简直就是散文诗。细节也刻画不多,全部文本占篇幅很大比重的是情节的推进和人物对话,少有细节的描写和环境描写。这就与一般意义上的小说阅读经验拉开了差距,这也许才是西篱。也就是说,这差异正好体现西篱小说文本的诗化审美诉求。诚然,举凡诗化小说,其情节叙事性不强,代之以诗意化的笔触和意境,它追求小说的语言美、意境美和含蓄美。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,沈从文、废名、何其芳、冯至、萧红、汪曾祺等都是这种风格的代表。“诗化小说’本质上还是小说,它与诗毕竟不同。诗本质上是抒情的,思维是跳跃的;而诗化小说则仍是叙事的,只不过它是诗意而唯美地讲述一个故事。无疑义地,《雪袍子》正是以此方式进行与完成的。西篱追求艺术感染的浪漫效果,追求文学的永恒魅力,同时也汲取西方古典儿童文学以安徒生童话为代表的悲剧精神,因而使作品具备了超现实主义的可能。我认为,《雪袍子》与安徒生童话具有某种精神的联通,某种意义上,小说闪烁着“丑小鸭”的光彩。西篱的寓言小说借助成长题材,塑造了周忻、爸爸、爷爷、赵贵、小根、北川、阿星、阿黄等一系列形象,品味后不难发现他们身上无不闪烁着爱的光彩。尤其是,爸爸和爷爷不是周忻的亲爸爸亲爷爷。但他们对这个不幸的孩子倾注了胜似血缘关系的爱。小说以孩子的角度写道:“爸爸的道理,比爷爷的道理更单纯。他说,一个人活在世上,得诚心诚意地爱一些东西……总之,你得让自己的心有寄托,得深信不疑,凡是你所爱的,最后都会给你回报。我相信,是这两个好人,在我的骨头里种下了什么,任何时候,只要我认真想想他们的话,一颗小心儿就会平静下来。”当年,周忻的母亲王小丫生下他后,就偷偷将他丢弃,是爷爷将他抱回家,抚养大。在周忻的周围,在他生命成长历程中,聚焦着数不清的爱。这让他在生命成长中规避了难以承受的苦难与孤独。小说诗意化地传达主人公寻找爷爷、寻找妈妈的历程。在生命成长历程中,周忻在学会了机智勇敢,学会了真诚地爱人,更学会了如何面对人生的潮起潮落。高尔基说过,语言是文学的第一要素。语言也是小说魅力的一个重要抓手——小说的语言,有时甚至决定着文本的生死存亡。一篇优秀的小说,可能它的故事多少年后会被人遗忘,但它独具魅力的语言特色,却能被读者深深记住。我以为,《雪袍子》传达了有着一个诗意而又抽象的主题:在孤独与爱中成长。不论是环境、情节、人物,还是感人的细节,都是要通过语言来承载的。诗化的语言,是我进入《雪袍子》的第一元素。小说围绕“在孤独与爱中成长”这一主题展开描写,沉静优美的语句、语段随处可见。从小说文本滚烫炙热的话语上,我真真切切地体会了“人间自有真情在”这一朴素的真谛,把捉到了浓得化不开的“爱的诗意环境”、“爱的诗意的表达”以及“爱的诗意的人物”。

《雪袍子》以风格独特的文本告诉我们:成长是一个过程,它肯定是充满了曲折与艰难,甚至悲凉与残忍,但正是有了爱的陪伴,才使得生命得以成长。从这意义上讲,孤儿周忻自幼被生母丢弃是巨大的不幸,但他遇到善良的爷爷和爸爸又是不幸中的大幸——因为,他从无爱的荒野重新回归到有爱的胸怀。小说中,阿黄和雅克等小伙伴对各自的来历都“不知道”,他们“都不是一个地方来的。有人是被卖到福建的,他自己跑出来的。有人是在街上迷了路。有几个,是老板从粤北山区带来的”。阿黄“就是在街上迷路,被老板抓来的。”而“雅克爸爸娶了个小三,雅克就从家里拿了一笔钱,跑了。”多么悲凉和荒唐!事实上,这种悲凉与荒唐并非绝无仅有。所以,“痛苦”与“爱”仿佛是化学中的“催化剂”,我们任何一个人的成长都会遭遇“痛苦”,也都渴求着“爱”,都需要这两样东西的“催化’,然后才能长大成人。尤其是“爱”,它对于生命成长的作用就像空气阳光、布帛粮食,须臾不可离开。相对于“痛苦”来说,它应该是一种常态──如果程度得当的话。它表征着一种人格的磨砺。它的存在使人少了许多虚妄与脆弱。它使人在坎坷的人生道路上有了一种成长的砥砺。所以。古人才说“宝剑锋从磨砺出,梅花香自苦寒来”;“从来纨绔少伟男,自古英雄多磨难”。当然,如果仅仅拥有“痛苦”,而缺少人间之“爱”,这个世界也会变得非常冷酷,非常荒凉,非常不利于生命成长。雨露滋润禾苗壮,万物生长靠太阳。《雪袍子》让我感悟到,成长是少年生命历程的一次飞跃,但这种飞跃往往需要一定的条件以促其完成。而“痛苦”与“爱”就是成长的一场洗礼,一种必然,一种“催化”。成长不是一个结果,而是一个过程。也许,周忻就是你,就是我,就是他(或她),就是我们每一个人。周忻由“小男孩”成长为“小男子汉”,正是在“痛苦”的拷打和“爱”的抚摸中一天天成长起来的。

读西篱的《雪袍子》,需要具备一颗“诗心”。没有一颗“诗心”,没有诗意的眼光,就无法感受诗化小说之美,也就无法诗意地享受当下的生活,更无法诗意地面对成长中的苦难与爱。其实,处在当下商业气氛过重、人们对于物质追求峻急、身体和灵魂都需要抚慰的时代,孩子们渴望能诗意地成长,成人们更希翼能诗意地栖居在大地,他们在漫漫人生旅途上更渴望诗意地徜徉于文学审美的芦苇丛中,做一根有思想的芦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