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孙悟空

“小金，原来你们认识！”杀马特妖王笑着说道。

“父亲，他——他便是孩儿说起过的，前几日在昆梧学宫打败羊妖的……小妖童。”金角语气紧张，说话都有些不连贯。

“哦？”杀马特妖王眸中精光一闪，上下打量着牛山，哈哈大笑，“原来昆梧学宫的混世小魔童，竟是贤侄。牛兄，嫂夫人，两位好福气。贤侄风采绝世，优胜牛兄当年。”

混世小魔童？

牛魔王和铁扇仙面面相觑——我儿每天自闭，孤苦伶仃，何时跑去嚯嚯昆梧学宫？

眼看话题即将失控，牛山及时站出来，朗声道，“独角叔，二位哥哥，外面风大，赶紧进屋说话。”

“贤侄，果然知书达理，说话又好听。”杀马特妖王赞了声，转头瞪了两儿子一眼，“你们两个呆货，多向牛公子学着点。”

金角银角跟在父亲身后，也是狂翻白眼。

为了混一顿酒喝，至于吗？

这牛公子知书达理？狗屁！他在学宫肆意蹂躏羊妖，口吐芬芳，手段狠毒，被昆梧学宫的同学称作巫魔转世，混世魔童，想想心里都发怵呢！

进屋后，牛魔王和独角鬼王去了茶厅。

铁扇仙领着小妖们去了后院，在石桌上摆盘了糕点，灵果汁。

金角银角看到色香味俱全的糕点，眼睛瞪得滚圆，试着吃下一口之后，眼睛骤然红了。

“嗷！”两兄弟吼了一嗓子，各自抢去几盘糕点藏在怀中，然后拼命往嘴里塞。

这两位怕是从饿牢中滚出来的，穿得破衣烂衫，吃起东西不要命……牛山摇了摇头，将剩下的盘盏，都推到两兄弟身前。

铁扇仙眼中露出赞许之色，又去了厨房，准备再烤几炉糕点。

顷刻间，两大盘糕点，吃得干干净净。

尼玛，这两位要是噎死，杀马特妖王会不会找我索命……牛山心中十分嫌弃，嘴上说道，“二位哥哥，别噎着，喝口水。”

银角往嘴里灌了口果汁，讶然问，“蜂蜜甘草桃汁？”

这货倒是有点品位，能够认出母亲酿制的“甘草灵桃蜜汁波波”。

牛山笑道，“正是！”

金角用衣袖抹了抹嘴巴，脸上露出决然之色。

“小银，过来。”

金角笔直站到牛山身前，拱手，行礼，“牛公子，以后我们兄弟俩以你为尊，你就是我们的大哥。”

“小银，叫大哥。”

银角很听金角的话，也冲着牛山拱手行礼，干脆的喊了声，“大哥！”

牛山一脸懵，自己啥都没干，怎么就认了两个小弟。

“两位，这是要干什么？”

“牛公子，你修为高强，家世显赫。妖族以力为尊，我们两兄弟，愿意认你做老大。”金角脸色诚恳。

“没错。”银角也重重点头。

在这神魔世界，收几个小弟，也是应有之义，不过……牛山觉得还是应该矜持一下，“我只是个普通妖童，你们认我做老大，能有什么好处？”

“谁说没有好处？别的不说，这美味糕点，蜂蜜果汁，万里妖疆绝对找不出第二家。”银角梗着脖子，激动地大喊。

坑货弟弟，能不能不要这么耿直……金角回头怒视银角，示意他闭嘴。

尼玛！所谓的认老大，原来是想把我当饭票……牛山收起笑容，面皮有些难看。

金角有些慌，忙道，“牛公子，我们两兄弟，真心认你做老大。为表心意，我们可向你告知几个密事。”

“这昆梧秘境，蛮荒之地，能有什么秘密？”牛山冷笑。

“老大有所不知，昆梧秘境十分辽阔，我们俩兄弟探索大半年，发现了几个神秘的地方。”金角喝了口蜜汁波波，神色变得激动起来。

“昆梧学宫以北，山川连绵不绝，其中有一座山具有灵性，能言善辩不说，还会移动。”金角说道。

“这座山坏得很，喜欢捉弄妖。”银角补充。

“昆梧学宫以东，有一棵大树，高百丈，这棵树也具灵性，自称树爷。凡是过往生灵，只要叫一声树爷，他都能给一些好处。”金角说道。

“树爷爷很好，喜欢给小妖指点修为。”银角又补充。

金角银角少年心性，说起这些山野趣事，兴致盎然，眉飞色舞。

这两兄弟，不去说相声倒是屈才……牛山给自己倒了杯蜜汁波波，品了一口，冷不丁的问道，

“你们认识孙悟空吗？”

问完，将杯里的蜜汁波波一饮而尽。

这个问题，在他心里藏了许久。

红孩儿的记忆中，并没有那只猴子的任何信息。牛魔王也没有“平天大圣”的封号，说明西游大幕并未拉开。

或许还有机会布个局，虽然牛山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。

“孙悟空？”金角眉头紧蹙，努力回忆。

“这个名字很耳熟，似乎在哪听过。”银角若有所思。

“他是只妖猴。”牛山补充。

“妖猴孙悟空……”银角将杯中蜜汁波波一口喝干，激动地说道，“我想起来了，老爹有几次喝醉酒，破口大骂一只臭猴子，好像就叫孙悟空。”

不愧是独角鬼王，果然跟那只猴子牵扯了因果……牛山心中叹息，问道，“你爹骂了些什么？”

“骂了些什么！”银角抓了抓后脑勺，随后拿捏出杀马特妖王的表情，手指金角，

“你这个没有骨气的臭猴子，目光短浅的猢狲，听信鬼话的蠢货，为什么不干死他们？为什么不刚到底？”

“孙悟空，招安没有好下场，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。”

银角眉清目秀，居然颇具表演天赋，三言两语，将杀马特妖王酒后骂街的英姿，模仿得八分神似，连说话语气都惟妙惟肖。

金角被他指着鼻子臭骂，却又不好发作，转头望着牛山，殷勤的问，“老大，孙悟空那个猢狲，是不是欠你的钱？”

牛山不紧不慢的品尝蜜汁波波，陷入思索。

他现在大致可以判断，孙悟空已经出师，极有可能已被天庭招安。

只不过，独角鬼王为何痛骂孙悟空？猴子被天庭招安，与他何干？

牛山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。

他此前，幻想这个世界并没有那只大闹天宫，杀出一条西行血路的猴子。

自己唯一想做的事情，便是蜗居昆梧山，每日晒晒太阳，品尝美食，安安稳稳的啃老……嗯，陪伴父母一辈子。

可是，独角鬼王登门，意味着因果已经转到家中。

苟！恐怕是苟不住了。

“老大，那猢狲是什么来头？要不要我兄弟将他抓来，交给你发落。”金角看牛山沉默不语，拍着胸脯大叫。

抓捕孙悟空？你以为你是手拿紫金红葫芦的金角大王……牛山沉思片刻，望着两兄弟，正色道，“你们叫我一声老大，以后便要听我差遣，我叫你们做什么，决不能说半个不字，你们——可否愿意？”

金角眼珠子转了转，点头道，“老大，我们愿意！”

银角却是面色犹豫，“木长老说过，做妖，不能干有伤天和的事情，否则将来会业障缠身。”

这货倒是个乖宝……牛山打断他的话，“我牛山作为万里妖疆的杰出青年，妖族模范，绝不做伤天害理的事，更不会为你们招来业障。”

“老大，我听你的。”银角咧开嘴傻笑起来，虽然不知道“杰出青年，妖族模范”是什么意思，但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。

“很好！”

牛山放下琉璃盏，老气横秋的说道，“从今天开始，我牛山便是你们的老大。以后，谁敢欺负你们，我替你们出头。”

金角银角对视一眼，脸色激动，“老大，学宫有一个黄皮子，奸猾狡诈，总是欺负新同学，请老大出马狠狠收拾他。”

牛山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