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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何为妖，大道之一也！”
木长老的声音如黄钟大吕，响彻了整个昆梧山。
与此同时，昆梧学宫上空，密林交织之处，忽然出现了幻境，似有一道天幕笼罩在顶上。
牛山抬头望去，立刻被幻境深深吸引。
天幕仿佛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虚拟现实影院，将他的心神吸纳其中。
脚下便是天地洪荒，时光在头顶飞逝，大道在周遭推演。
天地初开，皆为混沌；万物在混沌中孕育，又演化出五气——仙气、魔气、妖气、冥气、凡气……
画面中，
有仙人御剑飞行，仙气飘飘，姿态潇洒；
有魔尊在深渊咆哮，魔气纵横，腐化一切；
有鬼物施展鬼术，鬼火粼粼，阴森恐怖；
有妖族大能，从人身变幻本体，如山如岳；
有凡人国度，贩夫走卒，车水马龙……
“仙气，亦为灵气，轻盈圣洁，具有变化多端，生息造化之奥妙。故而，仙法神通，层出不穷。”
“魔气，乃是天地恶念所化，具有混乱狂暴之特性，与仙气互为正反相克。”
“冥气，亦称鬼气、阴气，所属冥界。”
“凡气，亦称人气，并无神异，却是混沌之根基，养育天下生灵。”
“妖气，亦称浊气，沉重浑浊，力量强大，亦具有生息造化之玄妙，却不如仙气灵动多变。”
木长老浑厚空明的解说也在天空回荡，宛如大道之音。
这种授课方式，完全颠覆了牛山的想象。
谁说神魔世界，科技落后。
这授课水平，乃是光影与声效的极致搭配，哪怕是一头猪也能有所收获。
此刻，牛山的脑子无比轻灵，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。
他仿佛看见，有仙人挥手撒出遮天烈焰，燃烧的却是汽油。
有妖族大能演化无敌妖躯，竟是一尊山岳般雄壮、燃烧柴油的高达。
嗯嗯！
仙气，若是汽油。
妖气，便是柴油。
魔气，乃是不稳定的高压燃料。
所谓仙人，妖魔，最大的区别，难道也是掌握能量的差异。
天道高深莫测，应当不会如此浅薄吧！
牛山挠挠头，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。
“妖气不擅变化，神通功法多数与各族血脉相连。一旦种族凋零，功法便与血脉一同断绝，后辈只能依靠本能修行，极易走上歧路，实在可惜。
老木闭关三千年，自创一部适宜所有妖族修行的功法——天妖宝典。现在，便传授给你们。”
木长老的声音在天际浩荡，宛如神明，天幕当中，4D画面内容再次变幻。
一种灰色的迷雾充斥了整个天幕，不断的旋转变化，仿佛在天空出现了一座云涡。
灰雾演化的，正是“天妖宝典”第一篇，妖气的汲取炼化之道。
此刻，学宫所有妖童，仰望苍穹，进入了修行悟道状态。
学宫广场中央不知何时，也弥漫着浓郁的妖气，不，准确的说，是妖雾，已然化气为液。
妖童们参悟着“天妖宝典”，将妖雾一丝丝炼化。
“木长老为了妖族的下一代，也是呕心沥血。”
牛山望向天幕中的悟道云涡，看见一个个玄奥的妖纹，在天上翩翩起舞，演绎出种神秘轨迹，深深印刻在脑海之中。
仅仅看了一眼，“天妖宝典”便初窥门径。
可惜此刻就是一介凡妖，被封印了灵窍，哪怕进入“天妖宝典”的悟道状态，也无法炼化妖气。
牛山百无聊赖，望了望四周。
此时，空荡荡的昆梧广场，已经挤满了没有化形的赢、鳞、毛、羽、昆，与占据广场中央的妖童们保持相当距离。
就连广场四周的树林上，也挤满生灵。甚至有一条长愈十丈的大白蛇，挂在参天巨木之上，认真望着天幕。
“可惜，木长老潜心培养的妖族新秀，五百年后一场西游大劫，统统损失殆尽。”
牛山目光从所有妖童身上扫过，发现每一个小妖吸收妖气的速度并不相同。
金角，鹿妖，学霸黄狮精，俱是一个梯队，排在小妖靠前的位置，妖雾如涓涓细流一般被吸纳。
银角虽然主修仙道，却也在努力炼化妖雾。
那头蠢萌的羊妖，速度竟比他们快一点点，妖雾如长龙一般，被其吸入。
最强悍的还是那头没化形的黄狼，周身妖雾化作数条长龙，宛如打了鸡血，争先恐后的涌入他的口鼻之间。
小妖们天赋如何，一目了然。
“这头黄狼，将来倒是一个好打手，决不能被佛门给抢走了。蠢羊也不错。”
牛山眸光闪烁，心中暗暗算计。
妖气浓雾，持续了一刻钟。随即，木长老停止演化“天妖宝典”。广场上空的天幕消散，重现蓝天白云。
如此大范围的演化悟道妖法，也是极其消耗法力。
“一炷香之后，修行大品天仙诀。”土长老走出树屋，朗声道。
坐在地上的妖童们，还在悟道状态，一动也不动。
那头黄狼却站起来，眼神冰冷的瞥了眼牛山，便快速离去，钻进古树之间，消失了踪影。
牛山暗暗惊讶，难怪黄狼没有化形，他居然一心修炼妖道，彻底舍去仙道。
如此纯粹的妖怪，在万里妖疆都不多见。
妖族修行，最主流的方式，乃是双修……
主修妖法，辅修仙术。
甚至还有银角这样的妖族，以修行仙术为主业。
妖气与灵气，并无冲突。
妖能够化形为人躯，便是修行仙灵之气，炼化了妖躯的缘故。
如果只修妖法，妖躯无法化为纯正的人躯，哪怕妖帝也不成。
这样的化形境，叫做“伪形”，也能够改造身躯，甚至直立行走，但身体还是彻头彻尾的妖躯。
选择纯粹的妖修，有一个好处便是——强化妖族天赋神通。
随着黄狼的离去，其它小妖陆续醒来，各自脸上都浮现喜色。修炼“天妖宝典”，让每个妖都有了明显进境。
“我感觉身上的力气至少增长了三成。”
“可惜，这天地间，纯粹的妖气越来越少。”
“听说吃人可以提炼妖气。”
“别胡说，吃人会招来业障。学宫严禁吃人，吃一次就会被驱逐。”
“秘境之外，妖气和灵气更加稀薄，还是木长老霸气，给我们传授功法不说，挥手就洒下妖气甘霖。”
牛山正无聊听着小妖们说话，耳边忽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，“来！”
木长老有请。
牛山连忙起身，走到树屋底下，随后轻飘飘的飞起。
树屋内，木长老端坐在藤木椅上，连姿态都跟上次没有变化，好似从没有挪过位置。
“小娃娃，你听了老木的讲道，有何领悟？”木长老开口问。
又是一场考究。
牛山无奈，细心揣摩木老头的心思，认真回答，“木爷爷演化五气起源，是要告诉我们，妖族，乃是天道所生，与诸天神魔，同等尊贵。”
“孺子可教也！”木老头赞了一声。
“仙、魔、冥、妖、凡，五气的道理，只是修行启蒙第一步，对于外面的妖童，足够他们参悟百年。”
“可惜，晚辈感悟不到妖、灵二气。”牛山强行接过话头。
摇头叹息，面色凄苦，眼圈发红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。
好一个悲恸欲绝、凄凉无助小妖童！
嗯！在妖族大佬面前，适时卖个惨，也是无伤大雅的。
“唉！万法封禁，本是老木酝酿千年的弑神之术，没想到用在你这个娃娃身上。老木既在你身上种下因果，必会将其圆满了结。”
木老头望着牛山，眸中年轮幻灭着，深深叹了口气。
“小娃娃，你既然不能修行，老木便传授一套血继神通与你。”老头撸起袖子，便要动手传功。
适度卖惨，果然也有卖萌的效果。
牛山心中大喜，连忙摆手，大叫，“等等！”
“嗯？”
“木爷爷法力盖世，能不能列出几门神通，让晚辈做个选择。”牛山笑逐颜开，恭敬的作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