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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的三人喝了一杯酒后，面色已经微微泛红，徐凡将这情景收于眼底，暗自思考。
看来自己设想的没错，大唐人喝惯了低度的米酒、清酒、三勒浆，对这高度白酒，根本抵挡不住，现在这壶二十五度的酒，对他们来说刚刚好，要是真一猛子端上五六十度的高度白酒，恐怕今天这三位老主顾都得交代在他的酒馆里。
口味是逐步培养的，等二三十度的酒大家都习惯了，再慢慢推出高度白酒，占领各种人群的市场。
这就像割韭菜，要一茬一茬的割。
李世民一口接一口地将杯中的酒抿完，长舒了一口气，感叹道，“这酒真是地上无双，就像你小徐掌柜说的，恐怕宫里的御酒也比之不上。”
徐凡得意的摸摸下巴，那当然，自己这美酒的质量，那可是货真价实的。
而一旁的长孙无忌和杜如晦都暗自点头，陛下这金口一封，以后小徐掌柜这酒，定然是畅销全国。
此前还有些疑虑的杜如晦，两杯美酒下肚，又加上品尝了徐凡亲手炒出的菜肴，对小徐掌柜这厨艺，也是服气了。
但是，厨艺归厨艺，在经国大事上，这小徐掌柜到底有没有真材实料，他还要亲自试一试。
杜如晦一边用筷子夹着菜，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，
“小徐掌柜，你这酒果然是美酒，我老杜这种不太好喝酒的人，今天也免不了要多喝几杯，将来，你这酒定能畅销全国。”
“但是，”杜如晦话锋一转，眼神中透出精明的光芒，“卖酒可是一笔利润丰厚的生意啊，你就不担心，将来朝廷眼红你的酒，一纸诏令收为国有，那你，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了吗？”
徐凡一脸惊讶地看着杜如晦，没想到，这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杜掌柜，眼光可是着实厉害啊，不愧是做惯了生意的人。
但是杜掌柜今天第一次上门，徐凡很有耐心的对他解释道，
“杜掌柜，这你就有所不知了，陛下是一位千古明君，怎么会与民争利？”
“再者说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，我和陛下合伙卖酒，也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啊。现在朝廷定然国库紧张，陛下指不定还在为钱犯愁呢。”
李世民正夹着一口水煮肉片喜滋滋地大嚼着，忽然听到杜如晦和小徐掌柜聊着聊着，竟将话题扯到了他的身上，而且残酷地揭露了他缺钱这一事实。李世民顿时感觉，嘴里的肉片不香了。
难道这小徐掌柜是活神仙不成？自己就是为了缺钱而来的，可还没等自己张口，这小徐掌柜好像已经能掐会算，料到了这件事一般。
他有些坐不住了，可是又不方便直接问，于是，拿眼瞅了长孙无忌。
长孙无忌作为大唐陛下几十年的贴心小棉袄，立马领悟了。这些皇帝不方便亲自做的事，自然是由自己这个国舅哥效劳了。
于是，长孙无忌笑吟吟的望向徐凡，不紧不慢道，
“小徐掌柜，这酒能不能卖的出去，咱先别谈了，毕竟是未来之事。但听你的口气，现如今，连皇上也缺钱？不能吧。”
徐凡一听，就知道这几位老掌柜的政治瘾又犯了，不过，也可以理解，作为混了大半辈子的老男人，谁不想没事聊聊国家大事，就是嘴嗨一番，也是好的。
为了留住这几位豪客，徐凡说出了一片道理，
“老孙啊，你也是个不小的商人了，这经商嘛，对于国家大事，朝政局势多些了解，还是很有必要的。”
“别看皇上坐拥四海，但实际上，缺钱缺的比谁都厉害！”
长孙无忌呵呵一笑，对于小徐掌柜的调侃也不放在心上，继续发问道，
“这，咱老孙就不懂了，按理说普天之下，莫非王土。皇上怎么可能缺钱呢？”
徐凡点点头，对孙掌柜求知若渴的态度表示满意，继续讲解道，
“孙掌柜，你虽然是个商人，但对于朝政一窍不通，也是可以理解的，隔行如隔山嘛。这样，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。”
一听讲故事，三人都来了精神，一个个地放下酒杯，竖耳倾听。
“在乡下，有两个老农忙完手头的活，聚在一起谈论皇上的事情。”
“一个老农说道，真羡慕皇上啊，成天不用干活，吃饭肯定顿顿是白面馒头。”
“另一个老农听了，就笑话他见识少，说皇上怎么会只吃白面馒头，皇上吃饭，一定是吃着馒头，面前放了一罐白糖，一罐红糖，皇上想沾白糖就沾白糖，想沾红糖就沾红糖！”
话一说完，三人立刻笑的捂住了肚子。
李世民口中的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去，就“噗”的一声呛了出来，指着小徐掌柜大笑不已。
徐凡见三人被故事打动了，继续娓娓道来，
“所以，你们看皇上，就跟老农看皇上似的，不知其中真意。”
“皇上向来让利于民，长孙皇后更是勤俭节约，内帑中怕是没有多少钱了。”
“就这，恐怕还要时不时的被一些大臣惦记着，要从自己的小金库中拿出一些来补贴国用。”
听到小徐掌柜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，李世民不由得轻轻鼓掌，顺便目光幽怨的看着杜如晦，那眼神分明在说：“克明，这是在说你呢。”
杜如晦自然调转了头，假装夹菜。八千贯钱也是钱嘛，他这个兵部尚书来者不拒。
不过，对于这个小徐掌柜，杜如晦心中倒有了些想法，不简单啊，居然身在市井之中，就能对朝政洞若观火。而且，听他的意思，还能帮着朝廷搞些钱路？
而李世民也是颇多感慨，他倒不是对那八千贯耿耿于怀，只要是为了国用，自己这个皇帝省省也没什么。
只是国家新定，到处都需要花钱啊。军需、民生、拓荒、水利，哪一项都不能撂下，李世民和这帮朝廷重臣，都为这个钱字忙的焦头烂额了。
而且，刚才听小徐掌柜所言，自己若是和小徐掌柜合伙卖酒，在他的酒业里掺上一股，还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。
现在李世民唯一担心的，就是小徐掌柜带不带他合伙卖酒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