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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飘，别闹。”夜澜警告阿飘。
把小道士气跑了，他不肯帮她干活了怎么办？
阿飘瞥了夜澜一眼，目光有意无意放在她的手上。
夜澜侧目看去，她正抓着青云的衣领。
夜澜诧异地挑眉，阿飘这是，不想她和小道士有近距离的接触？
阿飘森森目光盯着青云，青云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。不过他还是怕夜澜的，夜澜危险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，阿飘又飘走了。
远远的躲在树后面。然而阴森的视线，如影随形。青云好想画符收了他。
上了山，青云又根据金玲的指示，挖出了一个盒子。
这是一盒金子，沉甸甸的。
夜澜突然感觉，干了这一票，可以吃穿不愁了。
这么大一笔钱，让她良心有所发现，还主动询问金玲，可还有什么要求。
金玲惆怅道：“我不想投胎，这辈子要说多辛苦，倒也没有。下了冥界，去投胎，就什么也记不得了。”
夜澜：“……所以？”
金玲摇头：“无忧道长，我不想投胎。”
夜澜有种不好的预感：“哦。”
金玲：“道长，你本领高强，让我跟着你呗！”
夜澜：“！”她就知道！
“不行，不是，不可以。我不收。”跟着她做什么？她才不要拖油瓶。
金玲开始装可怜：“无忧道长，我以前，生活在都城，没出过远门。后来双亲出事，我在逃命途中又不小心死了，还没领略大好河山，就让我投胎，我不甘心啊！道长！”
夜澜还是拒绝：“我可以不送你下去，但你别跟着我。”
金玲又开始哭：“道长，我好可怜的，看在金子的份上，您就可怜可怜我吧！”
青云：“……”
第一次看见鬼死乞白赖跟着道士的，长见识了。
说起金子，让夜澜起了一点恻隐之心。
也不是不可以。只要她不搞事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又有何妨？
夜澜侧过身，抱着盒子下山，算是默认。
阿飘跟在后头，眼神阴郁。
先前，只有青云一个人觉得如芒在背。现在，又多了一个。金玲也有这种感觉。
马车停在山脚下，被夜澜找了一些树枝挡了下。她把树枝扔到一旁，给马儿喂了把豆子，然后上车。
青云手里还拿着锄头，脸上有几道“混泥土”的痕迹。临到上马车，才惊觉此刻形容狼狈。
随手将锄头扔在路边，又拿帕子擦了擦脸和手，稍微收拾了一下。
夜澜半掀着帘子，言笑晏晏：“小道士，你愣着做什么，还不快上来？”
不知为何，看见她的这副表情，青云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“不、不用了，我、我去找师叔。”青云结巴到连连摆手拒绝。
不去就算了。夜澜一抽马身，马儿就跑了起来。
扬起的灰尘，糊了青云满脸。才清理过的人，这会儿看着，比刚才还像是从难民窟出来的。
青云：“……”
总觉得她是故意的肿么破？
青云敢怒不敢言，等马车跑远，他才意识到，他要怎么回去？
他不认识路啊！
路痴青云，在城外转悠了三天，脸皮薄，不好意思问路，硬是饿晕了，被个农民伯伯捡起，给了他一碗稀粥喝，这才醒过来。
农民伯伯很质朴，没收他钱，还给他指路。
然而路痴达人青云道长，愣是走偏了。最后突然开窍，抓了一只野鬼，让他给自己带路。
野鬼：“？？？”
这头，夜澜入了都城，又随着金玲的指示，到了她家祖坟所在，在她老祖宗旁边，挖个坑，将金玲的骨灰埋了。
金玲满足的喟叹：“无忧道长，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。”
夜澜就这么被发了好人卡，并没有开心的感觉。
不过，“我很好奇，你怎么想到把自己埋在老祖宗旁边？”这是什么恶趣味？
金玲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，飘在老祖宗的坟包上空：“我死都死了，其实不在意埋在哪里。不过就是想膈应一下我大伯他们。”
夜澜点点头，可以，这很强势，确实够让人膈应了。
不过，还可以让人更膈应：“或许，你把坟包砌在他们房里。”
金玲认真考虑了一下，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，不住惊艳：“无忧道长，你好厉害，我怎么没想到？”
埋在这里，他们也不知道不是。
“道长，要不，你再帮我移移？”金玲试探着道。
夜澜：“呵呵。自己动手，丰衣足食。”
金玲扁了扁嘴，这不是自己做不到嘛！
夜澜不再理她，回城找了家豪华客栈住上，和阿飘面对面坐着。
“好了，现在可以说你的问题了。”
一见到这种场面，金玲很有眼色的遁了。
阿飘低着头，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，手指捏在一起，却没有吭声。
夜澜：“嗯？”
还跟她傲？
阿飘飞速地抬起头，瞧了她一眼，又飞速的低下去。
“不说算了。”夜澜道：“错过了这村，就没这店了。”
阿飘身子不自在的扭了扭，似在纠结要不要说。
夜澜耐性太差，等了几息，一拍桌子，把阿飘吓了一大跳，缩了缩脖子，弱弱的道：“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些记忆片段。”
夜澜：“嗯。有什么特别吗？”
阿飘摇摇头：“没有。就是那个小孩，被欺负得很惨。我很压抑。好像，那个小孩，就是我。”
本来就是你。这句话夜澜没说，只问：“还有吗？”
阿飘陷入回忆。
小孩约莫五六岁，瘦瘦小小，长得很漂亮。混迹在风月场所，几个楼的姑娘，都认识他。
他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，不知道娘亲是谁，更不知道爹是谁，是个野孩子。因为生的好看，会说话，很讨人喜欢。
具体长什么样，阿飘不知道，他看不清小孩的脸，只是从别人的话语间，知道他长得好。
另一个画面，是他长大了，应该有十二三岁。自小认识的一个女孩，因家中添了弟弟，而被爹娘商量着，把她卖了。
她坐在河边柳树下哭，他前去安慰她，结果她一气之下，投河死了。
男孩很失落，那是他第一个朋友，可是他改变不了她的命运。
而他，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