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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应该是个武功高手。
夜澜这么好的耳力，竟然听不见他的靠近，直到他出声才知道。
不过，他对她没有杀意，这点让夜澜安心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夜澜并未答他的话，而是反问。
辛毅眉梢一抬：“是我先问小师父的。”
“逃出来的。”夜澜也实诚，“庵里出了事，我趁乱逃出来的。你呢，怎会在此？也是逃出来的？”
如今姑苏庵中由一群江湖草莽和官府中人对抗，想必里面已是人间地狱。辛毅了然地点点头，高深莫测道：“算是吧。”
“哦。”夜澜也不问了，停靠在树上歇了歇，才道，“我要走了，你……算了，咱们后会有期。”
夜澜拱了拱手，转身就走。
走了两步，手腕突然被人一拉，她控制不住往后一仰，差点摔倒，被人揽住了腰。
夜澜挣了两下，没挣开，拧起眉：“公子这是何意？”
辛毅低头，盯着她那双明眸，道：“小师父一个人，准备去哪儿？”
“走到哪儿算哪儿呗。”夜澜不解，“难不成还非要有个目的地？”
“小师父心胸豁达，我喜欢。”辛毅搂着她的小腰不放。
她很瘦，腰就显得更细，盈盈不堪一握，辛毅量了量尺寸，心中一叹，他若再用两分力，这腰可就要被折断了。
他的手掌因为常年握刀，而生有老茧。即便隔着几层布料，轻轻摩挲之际，夜澜也能清楚地感知那几道粗砺。
有点痒。
她身子缩了缩，却也不恼：“公子眼光不错，我也喜欢。”
辛毅稍稍一愣，反应过来，不由哈哈大笑，胸腔震颤，手臂都跟着动了动。
夜澜怕他摔着自己，抬手抓住他的衣襟。
“小师父，你可真是个妙人儿。”辛毅直起身，将她往怀里一带，意味深长道。
夜澜笑笑未语。
“头儿？”林深许久未听过辛毅如此开怀，不由好奇，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。
听声音自然听出是个女子。只不过辛毅背对着众人，正好挡住了女子，也隔绝了他们探究的视线。
可把林深好奇死了。
“公子若无其他事，咱们便就此别过吧。”夜澜双手抵在他胸前，正好能感触到底下坚硬的轮廓。
他身材一定很不错。夜澜脑子里冒出这样的想法。
“小师父叫什么名字？”辛毅不肯放手，眼神充满了占有欲，仿佛没听见夜澜的话。
夜澜：“公子不知问人名字之前，须得先自报家门吗？”
“是了。倒是在下思虑不周。”辛毅颔首，“在下辛毅。”
“夜澜。”
“澜儿。”
夜澜：“……”
“你改口倒是很快。”
辛毅眉眼舒展：“澜儿既逃出了姑苏庵，又在此遇到了我，可见我们十分有缘。如今天下大乱，占山为王，占水为恶，你一个细皮嫩 肉的小姑娘，一人行走江湖，不安全，不如随了我去。”
似真似假的恐吓，没在小姑娘脸上看见恐惧，辛毅暗叹，着实是个有趣的小姑娘。
这样的小姑娘若带在身边，平素也能解闷不是？
“好啊。”夜澜倒也爽快，他橄榄枝一抛，她就答应了。
辛毅本以为还要多费一番口舌，没想到她这么干脆，倒让他更有兴趣了。
林深八卦的目光一直落在辛毅的背上。
过了半晌，就见他牵着个女人走了回来。
他原以为是个大美人，摩拳擦掌，都准备好奉献他的口水了。
结果，竟是一名丑女！
脸上那块疤几乎覆盖了半边脸，坑坑洼洼，不仅丑，还有点恶心。
天呐，头儿这是瞎了吗？就算不找个天仙一样的美人儿，也不至于找个丑女啊！
头儿的眼睛不瞎，他的眼睛都快瞎了。
林深默默移开了目光。
“走吧。”辛毅低头对夜澜道。
夜澜没动。
辛毅挑起眉：“怎么？你反悔了？”
夜澜摇头：“反悔？我只是想让你去庵中帮我找个人。”
辛毅：“什么人？”
夜澜：“我的师姐，则慧。那日你也见过。”
辛毅兀一回想，便想起那个明明吓得发抖，却还要将身边的小姑娘护在身后的那个姑子。
“可。”他答道。
说罢，将人托付给属下林深，独自一人一头扎回庵中。
“头儿，属下跟您一块儿去！”林深惊呼。
“看好夜姑娘，若她伤了一根头发，我拿你是问。”辛毅的话自林间传来，消散在风里。
林深歇了心思，又看了夜澜一眼，心中腹诽：头儿真是艺高人胆大，看中了这么个女子，还要为了她涉险……脑子不会出问题了吧？
辛毅武艺超群，又是见过则慧的，由他去最好。
除了林深，不想被辣眼睛，没有盯着夜澜看外，其余众人都在偷偷地打量她。
面对这些视线，夜澜泰然自若，先前跑得有些累了，干脆席地而坐，毫不讲究。
约莫等了半柱香的功夫，辛毅独自一人踏叶而来，从空中飘然落地：“我找了一圈，不论死活，皆未看见，想必是被你们住持带走了。”
夜澜：“哦。”
“姑苏庵已被官府控制，我们不便逗留，先下山吧。”辛毅发了话，一行人便沿着姑子们挑水的溪流往下，来到一处断崖，在腰间缠着绳子，一举跳下。
崖深不知归处，一片白雾茫茫，众人接二连三的跳进雾里。
辛毅单膝跪地，帮夜澜缠绳子，一抬头，见她盯着断崖，便问：“怕吗？”
夜澜：“总归是摔不死的，为何要怕？”
辛毅唇角弯了弯，道：“放心，有我护着你，摔不着的。”
帮夜澜缠好了绳子，他又缠住自己，将人往怀中一带：“我数三声，便带你一起跳下去，准备了，一！”
音落，夜澜和他便纵身坠进雾中。
失重感让人一时呼吸困难。夜澜受不住冷风，闭紧了双眼和嘴巴。即便如此，还是逼出了眼泪。
落了地，辛毅抬手抹去夜澜的泪水：“吓着了？”
夜澜猛吸了一口气，才道：“风太大。”
辛毅迅速接话：“眼里进了沙？”
夜澜：“……”
可把你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