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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看着修睿太子进了养心殿。
姜杳正担忧着，忽见远处方向突然蹿起一阵黑烟。
那黑烟不止她一人看见，连同她身旁的庆阳公主等人也瞧得清楚。
“怎么冒烟了，出什么事了？”
“难道走水了？”
“那是哪里？”
“怎么好像是奉先殿的方向？”
“难道奉先殿走水了？”
……
仿佛在印证众人的猜测，一个侍卫急急忙忙得飞奔来报，“启禀皇后娘娘，奉先殿走水了！”
梁皇后大惊，“好端端的，奉先殿怎么会着火？”
那侍卫拱手，“具体发生什么事奴才也不知道，现在奉先殿内外火势烧得厉害，满殿的大臣官眷乱成一团，争先恐后，不少人都受了伤。”
梁皇后直接发号施令，“还啰嗦什么，还不快让人帮忙灭火救人。”
还能叫什么人，除了专司戍卫宫廷的禁卫军，再无其他了。
这场大火，摆明了是要借机将禁卫军调开。
可姜杳明知对方打的是这个主意，却也不能放任那么多人在奉先殿等死，只能看着那侍卫去传宫令。
梁皇后母子难道准备宫闱兵变？
不会的，名不正言不顺，就算真的让秦池坐上了皇位，反送了别人一个正义讨伐的机会而已。
这对母子不会想这么便宜了别人的。
但话又说回来，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，应该也就不会顾忌这么多了吧。
姜杳心头乱跳，更生煎熬，面上却还得保持平静无波。
其余众人亦是神色各异，各有各的思量。
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，似乎只是一小会儿，但似乎又过了很久，骤然便听大殿内传来一声碎瓷声和惊呼声，“快，传太医！”
接着便见殿门内外一阵混乱。
众人神色大变，意识到这是平帝出了大事。
“皇上！”
“父皇！”
此时此刻，所有人也顾不得平帝先前的什么旨意不旨意，齐齐冲入殿内。
姜杳落在最后，进到内殿时一眼便见一地狼藉，药汁洒了一地，而平帝则仰躺在龙床上昏迷不醒。
只见他他面色青灰，唇色透紫，嘴角沾着黑血，透着死气。
姜杳一惊，姜杳移到秦渊身旁，看着一众太医围在平帝身旁，又是施针又是按穴，但平帝似乎没有半点反应，毫无起色。
太医们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，默默跪地。
见状，众人心中皆升起不好的预感。
梁皇后着急，“到底怎么样？皇上病情如何？”
一众太医你看我我看你，一副互相推诿不敢开口的模样。
梁皇后语气重了好几分，“都哑巴啦？没听见本宫的话吗？”
太医院院正陈老太医终于壮着胆子，颤抖着声音道：“启禀娘娘，皇上的状况只怕……撑不了多久。”
梁皇后身形跟着一晃。
秦池紧忙扶住她，“母后保重！”
“你说什么？皇上……”梁皇后脸色煞白。
惠妃等亦是不能接受，“怎么会这样？皇上不是说醒了有好转的吗，怎么会突然说不行就不行了？”
“是啊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”陈王也开口质问。
被质问的太医们支支吾吾，低着头不敢说话。
“说话！趁着本宫还有耐心听！”
梁皇后彻底透着寒气，直听得人心肝发颤。
跪在陈老太医身旁的一位太医禁不住吓，哆嗦地道：“启，启禀娘娘，皇，皇上应该，不慎服用了，药性相克，的药，药克生毒，皇上龙体，本就就虚弱，所以才……”
他话还未说完，梁皇后已经震怒，“你们太医院是怎么办事的，为皇上开的药方怎么会相克！”
众太医头重重磕地，齐呼冤枉。
“皇后娘娘明鉴，为皇上诊治开方都是多年的老御医了，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，尤其是为皇上开的药方，都是经过多位太医共同商定，反复斟酌，绝对不可能出错的。
娘娘若是不信，可以让人翻查当时内监记录的药方单，绝对不会有错的。”
梁皇后一边让人去取，又厉声追问，“到底怎么回事，说清楚！”
陈老太医道：“启禀皇后娘娘，皇上的药里含有珍贵的犀角，但臣等检查过这药碗里残余的药汁，却发现了乌头，犀角与乌头相畏，这才导致皇上中毒。”
庆阳公主红着眼，“那这相克的乌头又是怎么来的？药不也是你们太医院负责熬煎的吗？”
说起这事，陈老太医神色掩不住凄惶，“从皇上病重之后，皇上的一应入口汤药都是微臣亲自熬制的，开方、拿药、煎药、辨毒都是在内监的监督下完成，臣等反复辨认过，药里绝对不含任何乌头，臣等也不知道这多出来的乌头是从哪里多冒出来的。”
皇帝病危，非同小可。
他就是生怕有人从中做手脚，于是才不辞辛苦，亲自煎汤熬药，可偏偏还是躲不过。
皇上要是出了事，他也别想活了。
他死不要紧，可怜他陈氏一门上下二十几条人命，他的小孙儿今年才四岁。
陈老太医顿时悲从中来，大呼冤枉，“皇后娘娘明鉴，微臣绝对没有在皇上的汤药里下药，还请娘娘明察秋毫！”
有人对平帝下毒，如此弑君大罪，梁皇后自然不可能放过，下令严查。
结果证实陈老太医说的，他取药、煎药时身边每时每刻都有不下三个宫人盯着他，绝对没有下毒的机会。
梁皇后又命人仔细检查药炉里残存的药渣，结果查实里头确实没有任何乌头的成分。
陈老太医煎完药后，便亲自将汤药装好，送到内殿。
一系列动作也是在不同宫人的监视下完成。
陈老太医下药的嫌疑大大降低，眼下最值得怀疑，便是最后接触汤药的人了。
总共有两个。
一个，是伺候了平帝大半辈子的祝吉。
剩下一个，便是修睿太子秦渊。
几乎所有人都没看祝吉，直接将目光落在秦渊身上。
这边祈福刚奏效，平帝才醒就马上中毒，未免太巧合了吧？
他们不得不怀疑有人不想平帝好起来，故意下的黑手。